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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咳呃……耀……”

&esp;&esp;逐渐涣散的瞳孔，努力聚焦，努力转动向江耀。

&esp;&esp;江耀听到自己的名字。

&esp;&esp;那一瞬间，出逃的灵魂猛然归位。江耀浑身一震，惊慌失措地扑向地面。

&esp;&esp;江耀认出了那个人。

&esp;&esp;江耀试图帮助他，试图拯救他，可是他的脊柱已经断成好几截，森森白骨甚至戳破皮肤，尖锐骨刺上残留着白色的筋膜。

&esp;&esp;他浑身上下像是开满了水龙头，水龙头全都坏掉了，哗啦啦的血不要钱地往外涌。从他的嘴巴里耳朵里后脑勺里肚子里……

&esp;&esp;照这样下去很快他整个人都会流空，瘪掉，变成一个干巴巴的人皮。

&esp;&esp;江耀手足无措地跪在他身旁，试着用双手堵住他身上那些不断喷血的破口，可是没有用。堵住这边，其他地方还在流血。

&esp;&esp;江耀从胸膛里长出很多很多条手臂，用很多只手一起堵住他浑身上下所有破口。

&esp;&esp;可还是没有用。

&esp;&esp;热烘烘的血，从他的指缝里挤出来。争先恐后地涌出来，迫不及待地涌出来。

&esp;&esp;堵不住。

&esp;&esp;根本堵不住。

&esp;&esp;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温热的，珍贵的，代表着生命的液体，从他的指缝间逃走。

&esp;&esp;而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&esp;&esp;“呃……咳……”

&esp;&esp;江一焕的瞳孔愈发涣散。生命迅速地奔向尽头，江一焕努力地望向儿子，努力地发出声音，作出最后的警告。

&esp;&esp;“小……心……”

&esp;&esp;手臂已经断成两截了。

&esp;&esp;江一焕艰难地抬起手臂，断掉的上半截手臂摇摇晃晃，像被风吹断的树枝。

&esp;&esp;他摇摇晃晃地指着江耀的身后。

&esp;&esp;“小……心……”

&esp;&esp;江耀却依然慌张失措地用手堵着他身上的洞。

&esp;&esp;堵不住。

&esp;&esp;为什么堵不住。

&esp;&esp;为什么长出来这么多手，还是堵不住那些洞。

&esp;&esp;为什么血还在流。

&esp;&esp;为什么。

&esp;&esp;为什么。

&esp;&esp;为什么——救、不、了、他。

&esp;&esp;为什么我救不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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