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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若是殿下还念着与奴婢一同长大的情分，就请高抬贵手。她年纪还小，将来也不一定长留宫中。她什么都不知道，不该沦为你们这些王孙贵族逗弄取乐的玩物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男声沉寂下来，莫名压抑，“皇兄他，亦是你口中王孙贵族的一员。你也是如此看待皇兄的吗？”

&esp;&esp;没有回应。

&esp;&esp;好久以后，脚步声响起，似乎有人走了进来，紧接着传来一个宦官尖利的声音，“官家赏赐，还请女史过目。”

&esp;&esp;停了一停，又道：

&esp;&esp;“殿下，官家请您至太极宫一叙。”

&esp;&esp;“皇兄怎么……”

&esp;&esp;之前的那道女声道：

&esp;&esp;“去见吧。你们的事，太后娘娘不会这么轻易就揭过的。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
&esp;&esp;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，似乎是有人离开了。

&esp;&esp;殿下？什么殿下……

&esp;&esp;迟迟听得云里雾里。

&esp;&esp;她是烧糊涂了吗，还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……

&esp;&esp;这个念头一过，又跌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。

&esp;&esp;她梦到八岁那年。

&esp;&esp;那年娘亲带她入京，途中在一个小县城落脚。

&esp;&esp;为了凑够盘缠，娘亲与戏班子谈拢了，要在观音节那日，妆扮成观音娘子为大家祈福。

&esp;&esp;自己则扮作观音大士身边的“玉女”，帮助娘亲完成献艺。

&esp;&esp;“记住，你爹是礼部侍郎年若寒，若有旁人自称是你爹，要带你走，千万别相信。”

&esp;&esp;那天清晨，如同往常对她重复了这些话以后，娘亲开始给她梳头。

&esp;&esp;娘亲提起“年若寒”三个字时没有什么情意，眉宇间笼着浓浓的愁绪。

&esp;&esp;似乎只是为了将这个信息，深深印刻在幼女的记忆之中。

&esp;&esp;没多久有人上门，原是那扮金童的男童病得很重，被家人送去医馆治病了，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。

&esp;&esp;眼看观音节越来越近，戏班子又催促排演之事，若是不能如约完成献艺，不仅拿不到报酬，怕是还要倒赔银子。

&esp;&esp;这种时候上哪找个能扮金童的孩子？

&esp;&esp;迟迟娘亲一咬牙，想到个办法，那就是去附近庙里抓一个，不，是“请”一个小沙弥来充数了。

&esp;&esp;然而庙里的方丈是个老古板，又跟她娘有些过节，怎么说都说不通。

&esp;&esp;非常时刻，只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……

&esp;&esp;打听到他们庙里的小沙弥会到后山做早课，迟迟跟她娘亲踩好点，一大清早就去蹲点。

&esp;&esp;娘亲问她抓哪一个。

&esp;&esp;迟迟随手指了角落里那个看书的。

&esp;&esp;是个落单了的小沙弥，气质出众，年纪也合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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