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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青灯的身后是幽深深渊，她抱住骨瓷，盯着他们不挪动半分。

&esp;&esp;“唷，你瞪我们作甚，瞪我们咱们也放不了你。”

&esp;&esp;那人微微眯眼，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，旁边一人道：“队长，大祭司我们带走，那这女人……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女人我在宫里头见过，你莫看她现在这般狼狈，那张脸，啧啧，生得可真够勾人，你看看徐大人还不是被迷去了屡屡让步，这么多年咱们谁看过徐大人对谁妥协包庇的？”他一边说，一边上下打量这青灯的身子，月色勾勒下蕴出柔和而窈窕的曲线来。

&esp;&esp;“大祭司咱们带走，这女人就地杀了，砍了她的头，莫叫她一直碍着徐大人，这种容貌总有一天会给徐大人带来祸端。”

&esp;&esp;“可徐大人吩咐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她失足落崖，与我们无关，可是懂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那人一使眼色，便见三名士兵持剑一步步走来。

&esp;&esp;青灯抱着骨瓷，慢慢坐在地面上，悬崖上的风劲儿大，她被吹得透骨冰凉。

&esp;&esp;她闭上眼，心想，这便是结束了么。

&esp;&esp;是……将将结束了罢。

&esp;&esp;少年柔软的银发拂过她的脸颊，她缓缓静下心来，理了理骨瓷的长发，小声唤着：“小瓷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对不起，小瓷，对不起，我不是个好姐姐，我不是个……好女人。”

&esp;&esp;如今想来，她这一生，害死了许多人。

&esp;&esp;比如族人，比如他。

&esp;&esp;背叛也好，利用也好，随波逐流也好，明明她心里是清楚的，却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。

&esp;&esp;她花了许久许久才决定要为自己而活，要为那个人而活，却偏偏因为自私又将那个人推到最为危险的顶端。

&esp;&esp;“如果没有我，你们……都会活得好好的。”

&esp;&esp;青灯看着那三人越来越近，手中的剑在明朗清澈的月辉下泛出光泽，格外醒目。

&esp;&esp;“姐姐没有错。”

&esp;&esp;骨瓷伸手，闭着眼有些摸索地抚摸上青灯的面庞，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眉目。

&esp;&esp;“是这个世界太黑暗，姐姐即便将自己燃尽，发出的光亮也无法照耀到每个人。”少年轻轻咬着字节，“可是姐姐照耀了我。”

&esp;&esp;人有太多太多的欲望。

&esp;&esp;为了得到，不择手段。

&esp;&esp;低至蝇头小利，高至整片天下，有谁敢言说不为自己的欲望而活。

&esp;&esp;“我看的见，才晓得方寸之地光亮清明是何其珍贵。”

&esp;&esp;少年一边平静地吐出字句，一边无声地从她怀里抽开身，缓缓站起来，面对着人群。

&esp;&esp;“小瓷……？”

&esp;&esp;青灯怔忪地眨了眨眼。

&esp;&esp;少年背对她立着，瘦削的小小身躯，垂至脚踝的银白长发，不曾染半分尘埃的白衣，一切一切，在夜色里都仿佛虚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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