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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江耀低头看着自己虎口处的牙印。

&esp;&esp;它大部分牙齿都被拔掉了，所以这一口根本没有咬破手。

&esp;&esp;江耀把手从它嘴巴里抽出来，微微抬起，抚摸它的脊背。

&esp;&esp;“喵嗷——”橘猫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，浑身紧绷着，不住回头啃咬。

&esp;&esp;却连一点伤害都无法造成。

&esp;&esp;猫咪就是这样一种生物。

&esp;&esp;猫的体型太小，力量太弱。看上去张牙舞爪，实际上对人类来说顶多造成皮肉轻伤。

&esp;&esp;而人类可以摁着它，活生生拽掉它的尾巴。也可以剪掉它的耳朵，剪开它的肚子塞稻草进去。

&esp;&esp;人类有比它大得多的力气，比它高得多的智商。

&esp;&esp;人类可以伤害它。

&esp;&esp;人类也可以给它喂食，每天拎着吃的到处找它，亲昵地管它叫胖橘。

&esp;&esp;江耀喉咙里一阵一阵地泛着酸水。

&esp;&esp;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，能想象出空空的肠子饥渴烦躁地不断扭动，就像在红油麻辣烫地下室看到的那样。

&esp;&esp;他感到很饿。

&esp;&esp;一种黑漆漆的，没有形体的东西，正在强烈地吸引着他。

&esp;&esp;那种黑色的东西，在地下室看到过。

&esp;&esp;在磨损的快递盒里也看到过。

&esp;&esp;现在他在橘猫身上又看到了。

&esp;&esp;——食物。

&esp;&esp;不太好吃，但能裹腹……让他不那么饿的食物。

&esp;&esp;相对来说看上去稍微好吃一点的是猫咪的眼睛。

&esp;&esp;那双黑得像深洞的眼睛。和它对视的时候会有小黑点飘散过来，那是一种【能吃】的味道。

&esp;&esp;如果把那双眼睛挖出来吃掉，应该会少饿一点，不那么难受一点。

&esp;&esp;江耀睁大眼睛，直勾勾地盯着猫咪。

&esp;&esp;橘猫在他的手底下挣扎，不断回头试图咬他。

&esp;&esp;他可以把猫的眼睛挖出来吃掉。

&esp;&esp;他也可以，就这样，继续摸摸它。

&esp;&esp;手掌底下传来的触感愈发柔和。猫开始放松。

&esp;&esp;猫咪喉咙里发出的声响，从最初充满威慑警告的“嘶嘶”，渐渐变成柔和一些的“呼噜噜”。

&esp;&esp;江耀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的脊背。胖橘渐渐垂下脑袋，不再回头啃咬，而是低头舔舐自己的猫爪。

&esp;&esp;脏兮兮的爪子。指甲尖已经都折断了。

&esp;&esp;感觉到它开始不那么抗拒，江耀的胆子大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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