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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脊梁骨挺直的人总是叫人赞赏些的，一个脊梁骨笔直笔直的人，他愿意弯下腰来请求的事，必然是对他十分重要的。被这样恳求，有几个人能不感觉到几分受宠若惊？

&esp;&esp;连旁观的朱谦泺都对华苓有这样高的评价，谢丞公一向爱惜小女儿，又怎么会无动于衷。

&esp;&esp;他沉着脸道：“此事毕后，九娘领三十杖。谢贵、宋兰罚俸五年，领二十杖。”谢贵、宋嬷嬷两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。丞公果是心软了，这过了明路，以后就好办了。

&esp;&esp;总算暂时过关了。华苓安静地笑了笑，再次一拜道：“多谢爹爹开恩。”

&esp;&esp;“此乃战船，船上一切人等皆需遵从军令而行。你随宋嬷嬷行动，不可乱走。若是闹出篓子来，我必将秉公将你处置，绝不轻饶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，丞公。”华苓肃容改了称呼。

&esp;&esp;看着丞公的小女儿沉稳地跟着宋嬷嬷下去了，朱谦泺叹道：“丞公养得好女儿。”即使折了大郎，如果谢丞公依然还有个这样资质的儿子，也就不必太愁将来了。这样的心性，如何竟不是儿子，当真可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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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大丹内陆久无战火，长江、黄河两内河流域也十分平静，向来不是大丹水军的重点防守之地。沿河只有若干个位于要害的江河交汇点，与长江入海口处，有朱家水师建营守护。

&esp;&esp;江陵地处中原中心位置，四海通衢，便是其中一个水军建营之处。除了中游的江陵外，一路往下游到金陵之前，还会经过另两个水师营寨。

&esp;&esp;谢家从江陵出发的楼船体积也不小，又打了家族的标记，行走江上，从来都没有宵小胆敢上前冒犯的。船只一路顺水往东，船上也携有防卫力量，谁能想到它会在途中遇袭？

&esp;&esp;朱谦泺率来的三百水师十分精锐，对长江流域也熟悉，可以在夜间行船，很可能也不能准时发！因为作者她很卡！

&esp;&esp;☆、谢族之矛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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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江陵距离吉县渡比金陵要近了接近半日的时间，谢丞公的两名嫡系堂弟，三房谢熙正、四房谢熙郸，在谢丞公一行人到达吉县渡的前日傍晚，就已经带着几名华字辈的子弟赶到了吉县渡，谢氏族兵将整个吉县接管。

&esp;&esp;谢丞公等人到达时，华苓的这两名堂叔也都带着人在码头迎接，满面哀戚。

&esp;&esp;遇难的十三郎是谢熙郸的长子。谢熙郸一见谢熙和，老泪纵横而下：“大哥，大哥，我儿我孙死得冤屈哪……”相比谢丞公，谢熙郸是长子连带着儿媳、三个孙儿和两个孙女都被害死，都是心中最出色的孩子，如何经得起这样一番打击。

&esp;&esp;谢熙和面色凛冽铁青，扶着谢熙郸的手，慢慢地说道：“此事定能水落石出。那加害之人，定将挫骨扬灰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&esp;&esp;谢熙正劝慰了两人几句，拱手向谢熙和禀告：“大哥，熙清镇守族中，已经将当时随五郎、十三出行的仆婢、侍卫家人全数控制盘问。是我和熙郸领几个小的，先行到吉县渡来。此县人口共九百八十四，已经循着户籍名单排查了一轮，有二三可疑者，已经都抓了起来。当晚在码头附近的所有人都扣起盘问，据看守码头的一老叟所言，当晚五郎、十三郎并未下船，只有两名赭衣兵丁下过船，与吉县渡码头诸人接洽，并没有看到过其他人等。”

&esp;&esp;谢熙和颔首。加害者既然将谋害之事控制在了船上范围，岸上吉县渡便定然寻不到多少痕迹，大家对此心知肚明，也并不指望这样大范围的搜查能够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
&esp;&esp;谁都无心多言，将视线投向了数十米外那触目惊心的楼船残骸。

&esp;&esp;遇袭的楼船原本就停泊在吉县渡码头，是这个码头上近期停泊过的，最大的船。

&esp;&esp;清晨整艘船起火之初，火势实在烧得太大，如同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，灰黑的浓烟从楼船上滚滚升起，十几里外都能看到，根本无法靠近。楼船本身船舷又高，火势又大，人们尝试了许多回，才成功将船从码头上把木板架到船舷，吉县县丞组织起了全县的两百来名壮丁，连同那可怜巴巴的七八十名兵丁，人人拿着水桶面盆，拼命从长江里舀水，轮流泼到船上去灭火。

&esp;&esp;杯水车薪。无补于事。

&esp;&esp;吉县的小个子刘县丞战战兢兢地讲述救火过程的时候，华苓只想到了这八个字。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谢丞公身边，江边清晨的风中，似乎还留着淡淡的燃烧的焦味。

&esp;&esp;朱谢两家察踪追迹的仵作好手已经迅速进入楼船遗骸当中检查，三艘战船上只留下了极少的兵丁看守，其他十人一组，将整个吉县接管了。

&esp;&esp;船是浸在浩荡的长江水里，火焰却能在数米之外肆虐得如此讽刺。

&esp;&esp;直到船上的火势已经到了后半程，逐渐减弱，吉县诸人的救火努力才慢慢有了成果，到底是一点一点将楼船剩下的一个底壳子浇的湿透，抢救了下来，最后拖上了岸。

&esp;&esp;但是这艘曾经拥有两层楼舱、甲板下还有一层舱室的大船，三层舱室几乎全部烧通，许多未燃尽的木头和骨灰泡过了水，在庞大的船壳子里堆积成厚厚的、黑乎乎的一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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