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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十五章 淮东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要不然，不管谁提，都不会将王珺嫁到棠邑去啊！

&esp;&esp;“珺儿在东湖还好吧？”王文谦怅然盯着凉亭旁的池塘看了一阵子，问道。

&esp;&esp;“应该还好吧。”殷鹏不确定的说道。

&esp;&esp;他上个月与阮延赶往临淮见韩谦，并没有见到王珺，而为了避嫌，王珺没有家书寄回，而他也没有跟王樘、王衍、王辙等人有书信往来。

&esp;&esp;不过，殷鹏知道王衍出任潢川县令，王樘、霍肖都能出入棠邑核心，而霍厉、王辙前段时间不知被派到何处公干去了，他们既然在棠邑都没有坐冷板凳，这都说明王珺的境遇不会太差。

&esp;&esp;现在时机又变得更加敏感，殷鹏也不提派人去联络王衍、王辙的事情，但也有些担忧的说道：“怕就怕扬州那边，会有人按捺不住去联系小姐……”

&esp;&esp;殷鹏原本是王氏家将，立下战功从王家脱籍自立门户，但他家是小门小户，兄弟子侄总共也就十数人，叮嘱几声，不会出岔子，但王、霍两家从润州北迁到扬州后，却依旧是嫡庶旁支子弟及眷属近千人、坐拥千户奴婢、良田千顷的豪族。

&esp;&esp;两年前，王霍两家或许还视随王珺而入棠邑的王衍、王樘、王辙、霍厉、霍肖等人乃是弃子，但短短两年时间，棠邑（含叙州）坐拥三十余县、一百二三十万军民，实际上已经成为凌架于淮东、襄北之上的大楚第一藩镇势力。

&esp;&esp;要是王霍两家有人按捺不住，频频从扬州跑去棠邑，殷鹏都难以想象这事传入信王耳中，会引起怎样的联想。

&esp;&esp;“我会写信给文庸，再叮嘱一遍，”王文谦点点头，确知有些事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，又跟妾室许氏说道，“我新得一方古砚，顾妃应喜，你找机会将这方古砚以及新得的那十几枚碧玉，都送入内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当年要不是你通力相救，顾媚儿能到殿下身边伺候，你还怕她有机会不帮你说好话？”许氏有些舍不得的说道。

&esp;&esp;“恩情是以前的，记不记得还是要看交情，不要舍不得小利。”王文谦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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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也不知道信王是怎么忍下这口气的，韩谦得到消息只是说李长风到楚州后，派人往返楚州、金陵走了四五趟，最后摆到政事堂分开讨论的，就是淮东要求今明两年增加十万石赈济粮。

&esp;&esp;枢密院、户部等院司的函文四月底送到东湖，正式将石梁县划入棠邑行营制置府的管辖，明确淮东的封藩地与棠邑行营制置府平分洪泽浦、樊梁湖的地利。

&esp;&esp;石梁县早就在之前的频繁战事被摧残一尽，城池残废，民户也不过四五百户而已。

&esp;&esp;不过，淮东兵马撤到东阳县境内，将四百多户、三千口民户也都当作牲口般，驱赶到东阳境内，而石梁县境内能引火烧毁的屋舍村寨也都烧成灰烬，仿佛被兵灾又狠狠的犁过一遍。

&esp;&esp;“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！当年我就料定杨元演成不了气候，真是没有叫我失望啊！”韩谦勒住马，眺望草长莺飞的旷野，听先期率部进驻的冯宣汇报接管石梁县的情形，感慨的说道。

&esp;&esp;冯缭、韩东虎、韩成蒙、霍厉等将吏也勒马停在草坡之上，眺望棠邑军正式接管才两个月的石梁城，在夕阳之下，显得格外的残破。

&esp;&esp;无论是之前的河津军，还是之后的淮东军，都困于粮秣及征调民夫不易，都没有对石梁残坡进行彻底修缮。

&esp;&esp;他们此时远眺残城，能看到城墙残破的偌大缺口，仅仅是用栅墙封挡住。

&esp;&esp;穿城而过的驰道早就荒废，虽然在离离温长的荒草间，还能勉强看到旧有的模样，但绵绵细雨便叫其泥泞不堪、人马难行。

&esp;&esp;而此时盛夏时节，自入雨季以来，江淮地区便豪雨不断，很多建设工作都被迫中断，自然不要谈什么军事行动了。

&esp;&esp;韩谦一路巡视灾情，走到石梁县过来，能看到处处水泽，可见石梁县境大多河渠早就淤堵不堪、堤坝荒废，差不多完全承担不了疏导雨涝的作用。

&esp;&esp;好在石梁县境也没有什么民众，也就没有防涝救灾的重任。

&esp;&esp;不过，石梁县境内的田地荒废年限都比较久，除了积涝严重外，大多数区域还长满盘根错结的灌木，只能当作生地进行开垦，难度要比荒废两三年间的田地大多了。

&esp;&esp;“要开垦好这片田地，要多调牛马大型牲口过来才行啊，”雨季很快就会过去，入秋之后是大肆扩张生产的机会，韩谦转回头问冯缭，“通政司能调多少大型牲口给滁州？”

&esp;&esp;“目前能调五百头骡牛、五百匹军马给滁州。”冯缭说道。

&esp;&esp;“太少了吧，我可是跟下面人打过包票，说制置府这次铁定能拨给我们两千匹军马、两千头骡牛啊——滁州现在一穷二破，丁口不足两万，要做的事情却是太多太多，没有畜力，那你多调三千精壮劳力给我……”冯宣当着韩谦的面，就跟冯缭讨价还价起来。

&esp;&esp;棠邑这些年一直都在持续不断的补充畜力，乌金岭大捷更是直接从寿州军缴获五千余匹骡马，但合并北部十二县五十余万丁口后，棠邑境内人均所拥有的畜力水平，还是要比江东地区低一大截。

&esp;&esp;目前江东地区一头牯牛价值十数缗钱，制置府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，今年也只能挤出少量的预算，购入四五千头骡马，但伸手要牲口的地方却是更多。

&esp;&esp;冯宣张口就要四千头大型牲口，要不是顾忌他的颜面，冯缭这时候就能喷他一脸的唾沫星子。

&esp;&esp;不过，没有大型牲口作为重要补充，纯粹徒用人力砍伐灌木、开垦新田、开挖沟渠以及修缮城池、驿道，就慢太多了。

&esp;&esp;以目前开发较好的东湖、棠邑、万寿、历阳等县精耕细作的水平来衡量，一个青壮男丁不依赖于畜力，每年耕种十一二亩水旱地，差不多就已经是极限了。

&esp;&esp;因此尽管淮西平坦的地域相当辽阔，在理论上能开垦出数千万亩的粮田，但棠邑制置府辖一百万丁口，以妇孺抵充半个青壮劳动力计算，能高水平的耕种五六百万亩水旱地，就已经是极限了。

&esp;&esp;而这种情况下，绝大多数的劳动力，都会被束缚田地里，仅有农闲时节，能分段的抽调出来用于道路、城池、沟渠修造之事。

&esp;&esp;这也是传统治理模式下，徭役、兵役以三到四个月为期的主要因素；而倘若战事或紧张对峙的时间持久了，大量的青壮劳动力被迫超限服役，对农耕的影响就特别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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