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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安是愿被问地一怔,怀中抱着的兰草叶片轻颤,他咬着唇,转眸去看奚玄卿:“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绝境,你要如何做?”
&esp;&esp;这样的话,怀渊问过奚玄卿。
&esp;&esp;那时候,奚玄卿说:我不是你。
&esp;&esp;其实,安是愿已经在第一场涅槃劫世界中见过奚玄卿的选择了。
&esp;&esp;为了保护仓灵,奚玄卿杀了两个劫匪。
&esp;&esp;这还可以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,手上沾了平民的血,死有余辜。
&esp;&esp;那在仓灵屠杀了整个飞虞城虞氏的时候呢?
&esp;&esp;奚玄卿只陪在仓灵身边,无悲无喜地冷眼看着,又算什么?
&esp;&esp;但终究还是不一样啊……
&esp;&esp;安是愿眼底的激动,又一寸寸滑落,渐渐燃成灰烬:“……算了,不一样的,你那时候知道那只是劫中幻境,那些人早就死了,你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选择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会,”沉默梳理混乱记忆的奚玄卿忽然道,“这个问题,怀渊问过我,我的答案从来没变过,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去伤毁无辜的人。”
&esp;&esp;奚玄卿:“九天境上的天狱是我所建,从建立之初,我的初心就从未动摇过,有罪当审,恶极当诛,我不会放过一个与我关系亲近的罪人,也不会冤枉一个不喜欢的好人。”
&esp;&esp;“对此,我问心无愧,可我也知道……我做错过事,认错过人,那是唯一一次……”
&esp;&esp;“我愿以我命去偿。”
&esp;&esp;安是愿其实是在问:人真的能做到毫无私心,没有偏颇吗?
&esp;&esp;奚玄卿告诉他:人自然是有私心的。但这份私心的代价只能自己承受,不该用别人的安危作为代价。
&esp;&esp;他唯一伤过的人,便是仓灵,他愿以命去偿。
&esp;&esp;安是愿怔了许久,忽然展颜一笑,神情灵动,竟看不出他这身躯是傀木所化。
&esp;&esp;“我同你一样,愿以命替他去偿。”他说,“这些年,我被困在涅槃世界中,想了很多,忽然觉得我曾经自以为是的献祭和付出,都是笑话,无条件的付出去爱我的臣民,却导致他们慢慢地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。我所谓的‘爱’与‘善’让他们习惯了恶。”
&esp;&esp;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,他本能半步成神。
&esp;&esp;他却说:“我不好的,我不配成神,这些年的锉磨让我只想寻一个解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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