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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61章 她邪不邪（第2页）

>字字如针绣未来。”

台下听众中有位老妇人，听着听着，竟落下泪来。她身边的小孙女不解地问：“奶奶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
老妇人擦了擦眼角，轻声道：“我认得那个女人。三十年前，我爹被冤判斩首，全家流放岭南。是她派人查清案卷，找到真正凶手，才让我们回家。那时候，我还以为天底下只有坏官，没有好命。直到遇见她。”

小女孩仰头：“那她长什么样？”

老妇人笑了笑：“不漂亮，也不威风。穿一件洗旧的青布衣，坐在槐树下喝茶。可她说话的时候，就像太阳照进屋子，所有阴影都躲开了。”

此时，在遥远的西北戈壁，一支商队正穿越沙丘。领头的是一位戴帷帽的女子，背负长匣，马鞍旁挂着一面小铜锣。每当夜宿营地，她便会敲响铜锣，召集旅人围坐篝火，讲述一路见闻：某县令虚报收成，却被村民联名举报；某书院学生因指出课本谬误，反被褒奖为“敢疑之士”；更有甚者，连宫中太监都在私下传阅《拾遗录》节选，称之为“活命书”。

“你们知道吗？”女子摘下帷帽，露出清瘦面容，“我父亲曾是突厥细作，潜伏中原二十年。最后却因为读了一本《拾遗录》，主动向兵部自首。他说，‘我原以为你们全是骗子，结果发现，你们竟真的有人愿意讲真话。’”

众人哗然。有人问：“那你呢？你是谁？”

女子微笑：“我只是个行走的‘真话亭’。你们若有话要说，我可以代为记录，送往京师刊印。”

说着，她从匣中取出厚厚一叠纸，每一页都盖着红色印章：【已录】【已核】【已发】。

而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，阿衡独自伫立多年。他的头发早已全白，脊背也不再挺直，可脚步依然稳健。每年清明，他都会来这里，不是祭祖，也不是拜陵，而是来到一块无名石碑前，放下一壶粗茶，一碟槐花糕。

碑上无字。

但他知道，这里埋着的是林知遥生前最后一句话的墨迹原件。她写完那封致天下人的信后，将草稿焚毁，唯独留下这一行字，交给他保管：

**“不要纪念我。”**

他照做了。不仅没建墓，甚至连骨灰都撒入了野葵谷的溪流中。

“今天来了个孩子，问我什么叫‘独立验证’。”阿衡对着石碑喃喃道，“我说，就像你小时候尝药一样，别人说甜，你要自己舔一舔才知道。”

风吹过山岗，树叶沙沙作响，仿佛回应。

突然，远处传来脚步声。一名青年疾步而来，衣衫沾尘，手中紧攥一封信。

“阿衡先生！”他喘息着跪下，“西南钦差遇袭，调查中断！但……但我们拿到了真正的矿脉图，还有当年隐瞒疫情的官员名单！这是幸存者的口供汇编，您一定要看看！”

阿衡接过信封，手指微微颤抖。他没有立刻拆开，而是抬头望向远方。夕阳西下，晚霞如血，染红了整片原野。

良久，他站起身，拍了拍青年的肩：“走，去城南。”

“去城南做什么？”

“找人抄录。”阿衡淡淡道，“然后送去每一个学堂、每一座真话亭、每一家报社。顺便……告诉他们，今年的《拾遗录》特辑，有了题目。”

“什么题目？”

老人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光芒，一字一顿地说：

**“又到说真话的时候了。”**

与此同时，皇宫深处，太子正在书房誊抄一段古文。那是《拾遗录》开篇第一句，也是林知遥当年在忘忧台废墟上写下的第一行字：

>“当所有人都说一样的话时，往往不是因为真理统一了，而是恐惧统一了。”

他刚抄完，内侍匆匆来报：“殿下，边境急讯??北狄遣使求和，愿归还两座失城，条件是借阅全套《拾遗录》，并派十名贵族子弟来中原学习‘述真之道’。”

太子搁下笔，嘴角微扬：“准。但加一条：他们必须先通过‘怀疑考试’??不能背答案，只能提问题。”

数日后，第一批外国学子踏入述真书院。迎接他们的不是经书，而是一块黑板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：

**“你信吗？”**

教室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讲师，正是当年那个揭发族田弊案却被逐出宗祠的女子。如今她是全国最著名的法理学者。她环视这群异国青年，平静开口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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