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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一句话没说完,他就差点叫明舒嘴里喷出的茶浇了满脸。
&esp;&esp;“阿兄!你是我阿兄!就算你不中意宋清沼,也不必如此牺牲。我好端端的梦到你做什么?”明舒抹抹嘴道,又打个寒噤,“噫,怪恶心的。”
&esp;&esp;就算陆徜和梦里的男人打扮得一模一样,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狩猎名单里。
&esp;&esp;陆徜手里的瓷盏,险些被他捏碎。
&esp;&esp;明明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所梦之人就是他,可他什么都做不了,什么也说不了……
&esp;&esp;他想,他给自己挖了座坟墓。
&esp;&esp;————
&esp;&esp;关于“宋清沼”的讨论,明舒并没从陆徜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。
&esp;&esp;情情爱爱的烦恼只困扰了明舒一个晚上,香饮
&esp;&esp;静康坊是汴京城最吵杂的地方。
&esp;&esp;这里虽也商肆林立,却非繁华之地,做的是普通人的买卖。街巷两旁的店铺卖的都是平头百姓的日常所需,什么陶罐藤篮、香烛纸马之类,天亮时分有早集市,露天的摊贩会卖些羊头鸡兔鱼蟹等生鲜活物,剖挖的下水随意扔在藤篮里,血水流了满地,到巳时收市才有人开始打扫。
&esp;&esp;明舒到时正逢早市收摊,赶早来采买的百姓挎着菜篮正渐渐散去,露出湿哒哒的地面,全是混了血的污水,腥臭味充斥了整条街。明舒提起裙子踮起脚,三两步跑到干净的地上,正好瞧见应寻站在前面一间铺子外头。
&esp;&esp;————
&esp;&esp;应寻的脸色不太好,上头催的紧,他为了卫献的案子,已经两天没睡好觉。
&esp;&esp;上峰给的期限就快到了,如果不能找到新的证据,为了给上峰交代,总捕头的意思就要将卫朝交上去。卫朝的确是嫌疑最大的人,有作案动机,也有作案机会,甚至还有目击者看到他尾、随卫献进入东园……但应寻总觉得案子仍存在很大疑点,能够直接证明卫朝杀人的证据也没找到,他不想草率定案。
&esp;&esp;然而这案子查得十分不顺利,上天就像要刻意包庇凶手般,哪怕他们翻遍卫家,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线索,一切都像巧合似的,刚好殿帅调换了下过迷药的酒给凶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人机会,刚好卫献被卫朝烦得进了东园,刚好没人瞧见还有谁进过东园,刚好现场没留下任何足够揪出凶手的证据——除了夜光粉外,他们再无所获。
&esp;&esp;即使是他心里已隐隐有了怀疑,但仍旧没有证据。
&esp;&esp;“官爷,人都死了快十年,我可记不清楚。再说了她嫁进卫家就是卫家的人,死也是卫家的鬼,我哪管得着卫家的事!”
&esp;&esp;铺子的门板子才卸了一半,看着是老板的人扶着门板打着呵欠回答应寻的问话。
&esp;&esp;这是一家香饮子铺,铺面不大,只有个柜台,上面摆着竹片刻的香饮名,旁边是个小方桌,后边应该是熬煮香饮与做饭的厨房,楼下做生意,楼上则是住人的地方,也就一个寝间的大小。
&esp;&esp;这么小的铺子赚的钱顶多糊口,雇不起伙计,一般都是老板亲力亲为。
&esp;&esp;现在这巴着门的男人,看起来年近五旬,顶着乱糟糟的发,一张油光发亮的宿醉的脸爬满皱纹,身上衣裳不整,像被应寻临时叫醒般,满脸写满暴躁,铺中的柜台也没收拾,一看就是还没开铺做生意的模样。
&esp;&esp;应寻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新鲜消息,心里正烦,一转身忽然瞧见在自己背后探头探脑的人,当即没好气地开口:“怎么是你?你跟在我背后做什么?”
&esp;&esp;明舒正探头往铺子里看——除了凌乱的柜台外,旁边那张方桌上还摆着吃剩下的酒菜,其中一碟剩着几块捏成桃花状的精巧点心,桌上面对面搁着两只酒盅,一个倒地的空酒坛,上面红纸写着个“贡”字。
&esp;&esp;“问你话呢!”应寻真想拎开她。
&esp;&esp;明舒收回目光,道:“我来找你的。”
&esp;&esp;“找我做什么?”应寻一边往外走,一边道,“别告诉我是来问卫献案子的,无可奉告!”
&esp;&esp;明舒想好的话还没说就被他堵死了路,只能撇撇唇,身后的香饮铺老板已又把门板装上,看样子今天不想开铺。这铺子门头上挂着半残的褪色店旗——黄记香饮,老板应该姓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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