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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 for Zeal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叶循……”他说，“我们之前看到过这条路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求你说得不要这么吓人！”

&esp;&esp;“不是，”周南涛说，“我的意思是之前怎么没看到？你看看，这个是不是地图上该右转的地方？”

&esp;&esp;不仅是，而且一看就是条通天大道。叶循经受了一晚上惊吓，几乎要感动落泪了。

&esp;&esp;这时候天已经褪去了最浓郁的黑，泛起了灰蒙蒙的深蓝。他终于找回了一部分理智，认真回忆道：“当时我们可能……在躲虫子。”

&esp;&esp;不管怎样，总算找到了路。叶循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，爬山也更有力气了。这个夜晚他经历了太多，如果知道看日出这么简单朴实的传统活动需要经受这么多考验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。

&esp;&esp;天空的蓝色一点点变浅了，是天亮的预告，温柔又从容。树林也活了起来，它们显示出了鲜活的绿，不再是一片黑沉沉的阴翳。

&esp;&esp;“到了到了，到顶了！”叶循活了十六年，也爬过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山，但从来没有一座让他有过这样的成就感。

&esp;&esp;他找了一块石头，和周南涛并肩坐下来休息。在山顶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，城市里的灯亮起来，也许是路灯，连绵成橙色的涓流，温和又霸道地把支流伸向城市的每座角落。

&esp;&esp;被薄雾填充满的朦胧的蓝色包络着地上的万家灯火，清爽的晨风拂过初醒的晨露。

&esp;&esp;“还有多久？”周南涛问。

&esp;&esp;“十分钟。”叶循说，“时间刚刚好。”

&esp;&esp;山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等着看日出的人，还有扛着相机的摄影爱好者。但他们一路上别说人，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。

&esp;&esp;“显然是有正路可以走的。”周南涛说。

&esp;&esp;“当然有正路。”叶循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是如何魂不守舍，又开始理不直气也壮，“但要不是抄近路，可能已经错过日出了呢？”

&esp;&esp;东方的天空已经隐隐露出柔柔的橙色，与地面上的灯光遥相呼应。等太阳一跃而起的时候，它强悍霸道的光与热就要宣示新一天的开始，万物就要苏醒，就要运行，就要操劳。

&esp;&esp;但此时是日出前最后的懒怠。这时候的天依然雾蒙蒙地混沌着，风还是爱答不理的微冷。世界仿佛苏醒了，但还可以倦懒地赖个床。

&esp;&esp;混沌又暧昧。

&esp;&esp;他们原本可以静静地坐着，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。但叶循看着远方，忽然问：“周南涛，你有喜欢过别人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当然有啊。”周南涛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到意外。

&esp;&esp;“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后来上了不同的高中，就没有然后了。”周南涛反问道：“你呢？”

&esp;&esp;叶循笑道：“我喜欢过的人太多，数不清啦。”

&esp;&esp;他又问：“那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没有。”

&esp;&esp;“但是我有。”

&esp;&esp;周南涛总觉得是空气太过粘稠，牵扯出一种暧昧。但此时太阳忽然出现了，赤红的朝霞铺满了东方，万丈的金光扫空了所有隐秘幽微的痴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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