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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六十六章因果难缠（第2页）

**“我们不是救世主，只是不愿让后来者重走老路。”**

春天来临之际，书院迎来了一批新的学生。他们年龄各异，肤色不同，唯一共通之处是眼中皆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光??那是自我意识觉醒的痕迹。林远舟不再讲授具体经文，而是带领他们在山野间行走，观察蚁群如何协作筑巢，倾听风吹林梢的不同音色，甚至整夜守候一朵昙花开放的过程。

“你们以为‘道’藏在书里？”他笑着问，“不，它藏在蚂蚁搬运食物的方向里，藏在母亲哄孩子入睡的歌声里，藏在一个人明知会失败仍选择坚持的眼神里。”

有个小女孩举手问：“那如果我们错了呢？比如，我们认为是对的事，其实伤害了别人怎么办？”

林远舟蹲下来，平视她的眼睛：“那就道歉，改正，记住教训。最重要的是??不要因为害怕犯错就停止去做事。错误不可怕，麻木才可怕。”

这话后来被刻在书院门口的石碑上，成为新一代学生的入门训诫。

夏日某日，一场突如其来的电磁风暴席卷全球，导致多数电子设备失灵。许多人惊慌失措，担心回归蛮荒。然而令人意外的是，绝大多数自治社区迅速启动应急预案：邻里互助系统自动激活，手工记账恢复运作，信息靠口述与壁画传递。三天后系统恢复时，统计显示犯罪率反而下降了12%。

一位社会学家感慨：“原来我们一直高估了技术的重要性，低估了人心的力量。”

秋风吹起时，林远舟收到了一封来自南极的信。考古队在冰层更深的位置，发现了第三块黑色石碑。与前两块不同，这块碑上没有任何文字，唯有一幅浅浮雕：三个身影并肩而立，中间一人手持种子，左侧之人捧书，右侧之人握剑。三人脚下，无数细线延伸向四面八方，织成一张覆盖整个星球的网。

专家无法判断雕刻年代，碳测结果超出仪器极限。唯有林远舟一眼认出??那是共业链的原始形态，早在人类诞生之前，便已存在于地球意识之中。

他回信只写了一句：

**“它一直都在，只是我们终于学会了看见。”**

冬雪降临那晚，林远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他回到了凌霄崩塌的那一刻，玉皇仍在王座之上，胡修吾尚未消散。四周战火纷飞，天地倾覆。但他没有拔剑，也没有怒吼，只是静静地说：

“你们争了一万年，可曾问过人间想要什么？”

两位至高存在同时转头看他。

玉皇冷笑：“凡人怯懦，需神指引。”

胡修吾叹息：“所以我才想重塑他们。”

林远舟摇头：“你们都错了。他们不需要被指引，也不需要被重塑。他们只需要??被相信。”

话音落下，整片战场化为虚无。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教室，阳光洒在孩子们脸上。他们正讨论一个问题：

“如果神不存在，谁来制定规则？”

一个小男孩站起来说：“我们自己。”

梦醒时，窗外已泛白。

林远舟起身穿衣，推开房门。学生们已在庭院集合，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学习。他缓步走下台阶，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暖意??那枚融入体内的神木果实，此刻正轻轻震动，仿佛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转变。

他知道，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

但这并不重要。

因为在每一个敢于质疑、勇于担责、忠于本心的灵魂中，他都将继续活着。

不是作为传奇，不是作为偶像，而是作为一种可能性??证明人不必成神，也能照亮黑暗。

他举起手，掌心浮现那枚永不枯萎的种子。

学生们纷纷效仿，将手掌贴在胸前，默念每日清晨的誓词：

**“我愿清醒地活着，哪怕代价是孤独。我愿承担责任，哪怕无人鼓掌。我愿守护他人选择的权利，哪怕为此牺牲。”**

声音汇成一股无形的波，扩散至天地之间。

同一时刻，全球三百余万无神社区同步举行了这场仪式。青色光网再度浮现于大气层外，这一次，它不再是防御屏障，而像一张温柔的网，轻轻包裹住整个星球。

而在宇宙深处，某个尚未命名的星系中，一颗类地行星的地壳运动突然停止。紧接着，地表裂开，一座巨大的神殿缓缓升起。殿门开启，走出一群身形模糊的存在。它们抬头望向星空，其中一尊低声说道：

“信号接收完毕。实验……重启。”

它们手中捧着的，正是一本封面写着《黄庭新解》的典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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