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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老杨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都愣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明黎也清楚地记得那天老杨穿着崭新的西装，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。老杨剃了胡子，剪了头发，还擦了皮鞋，可能是往市里回来的路上鞋子沾了泥水，半干不干的黄泥巴粘在黝黑的皮鞋上分外明显。

&esp;&esp;老杨什么也没说，招呼她进去坐，然后向往常她去他家一样，下厨做了晚饭，也没问她水果哪来的，从中拿了个苹果洗干净给她塞手里了，让她早点回去。

&esp;&esp;周一的时候老杨来上课了，同学们笑着跟他打招呼。

&esp;&esp;那时明黎懵懵懂懂，再大一点才明白老杨为了他们放弃了什么，很多想说的话见到老杨的时候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&esp;&esp;反而是老杨，笑得坦然毫不在意似的：“我又没孩子，在哪都一样。”

&esp;&esp;其实很不一样。明黎望着偌大的长礼中学，又想起中考时提前去熟悉考场的时候，长附也很大，比向阳大很多，她找了很久，才找到要去的考场。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最后一天终于不再站军姿，上午八点准时在操场集合，广播里播放着进行曲，学生们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站在操场里。

&esp;&esp;校领导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，无人机在操场上盘旋着。

&esp;&esp;“亲爱的同学们，老师们，大家上午好！今天，我们终于迎来了长礼14级的新生，在这里，我表示强烈的欢迎···我正式宣布，长礼中学14级开学典礼，现在开始！”校长说完最后一句，播音组操控起音乐，底下的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鼓掌。

&esp;&esp;“好无聊，该死的□□。”温淑站在明黎身前，低声嘀咕着。

&esp;&esp;好在老师们都在前面，没有听到。

&esp;&esp;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，校领导们才相继发完言，最后由教导主任拿着麦克风发令让学生坐下。

&esp;&esp;“操，这草坪简直烧屁股来的。”人群里几个人低声骂了几句。

&esp;&esp;这时不像开始不能说话，但也不能太大声，温淑交叉着腿坐在明黎前方，回过头和明黎抱怨，“学校都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适当的形、式、主、义是必要的。”明黎如实回答。

&esp;&esp;温淑撅了噘嘴，回道：“你好没意思。”

&esp;&esp;明黎微微叹了口气，如实说又不能让这位大小姐开心，违心说自己又不舒服。

&esp;&esp;那咋办嘛，她还是挑了个折中的说法呢。

&esp;&esp;温淑性格很活泼，明黎的朋友里鲜少有这样热烈的性子，尽管能被明黎称为朋友的其实也没几个。

&esp;&esp;不管什么时间，温淑总是能缠着她说话，她思维跳跃，想到什么说什么，明黎不回答也没关系，隔了一会又找明黎说话，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。

&esp;&esp;明黎已经渐渐熟悉温淑的话痨属性了，渐渐相处下来她发现温淑其实很好哄，有点像小妹妹，天真又可爱。

&esp;&esp;校领导讲完话就是学生代表发言，毋庸置疑名额早就定了霍昭。

&esp;&esp;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西装，打着领带站在主席台左边上的主持人发言处，戴着耳麦，少年镇定清澈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开。

&esp;&esp;霍昭咬字很标准，发音像明黎听的普通话教学磁带。

&esp;&esp;刚从常市转来江川的时候明黎还能自吹一下自己的普通话，后面长期生活下来被江川的调调带偏了一点，向阳的老师讲课又是方言，讲话间平翘不分，前后鼻音老搞混，明黎不得不买了几卷磁带跟着录音机练了好几年才纠正过来。

&esp;&esp;“···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。”霍昭并没有拿稿纸，不知道是提前背了稿子还是对此早就驾轻就熟，说完最后一句朝台下微微鞠了一躬。

&esp;&esp;气氛被点燃得很热烈，底下的学生们用力地鼓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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