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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，洛九江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刀，顶着漫天的暴雨晃了一招。

&esp;&esp;刀锋凌厉，但无法斩断急流的雨幕；刀气肃杀，却没能威慑无言的天地。

&esp;&esp;洛沧看着洛九江在暴雨中挥刀不断，脸上慢慢聚起了一点笑意。

&esp;&esp;这孩子的天资悟性都可堪他平生所见的翘楚。这是好事，也是坏事。在同龄之间，洛九江几乎不能找到对手。长此以往，难免会让他生出一种自大的骄狂之气来。

&esp;&esp;比起带他见识真正的生死，以此打消他那还在萌芽中的自傲外，其实还有种更好的方法。

&esp;&esp;在洛九江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，洛沧已经替他想了很远。此时此刻，洛沧为洛九江找了个一个毕生的对手，这个对手叫自然。

&esp;&esp;刀是洛九江早练熟的。但想达到洛沧那种滴水不进的地步，还要多费工夫。洛九江一开始就提到了最大速度，以快打快来对付雨幕。洛沧冷眼看着他的招数：“不出一刻，你就要慢下来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的很对。这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速度并没能遮挡住所有雨滴，却先一步让洛九江维持不住。而等速度放缓，洛九江就更不能凭借刀影遮蔽自己了。

&esp;&esp;再持续下去已经没有多少意义。洛九江索性收了刀，站在暴雨中独自细思。

&esp;&esp;他慢吗？的确是慢的，如果不慢，不会在之前被洛沧于一套刀法中挑出那么多破绽，也不会连雨幕都挡不住。

&esp;&esp;但是单纯的挥刀，真的可以达到那种泼水不进的速度？

&esp;&esp;洛九江仰起头来，暴雨没长眼睛，也毫无同情，一颗颗豆大的雨点一视同仁的砸在他的脸上，打的人皮肤生疼。

&esp;&esp;这些水滴真的又快又准。洛九江想：为什么它们就这样快？

&esp;&esp;因为积蓄。

&esp;&esp;它们刚刚从天空上降落的时候，当然也没有现在这么快。只是千丈的高空给了它们积蓄的力量和场地，它们越来越快，直到如今把天地间织满了一张水做的幕布。

&esp;&esp;如果没有积贮，一开始的速度再快也难以持久。但如果他每挥出一刀都存给自己一份催动向前的力量，结果就未必是刚刚那样了。

&esp;&esp;至于如何存贮这份动力……洛九江笑了笑，把眼睛投向了院内的石板。

&esp;&esp;方才洛沧的动作太快，快地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，视觉里只留下了一片模糊的残影，想要照葫芦画瓢是痴心妄想。但他一套招数走下来，恰好是一个完美的圆。而他身法的合辙停顿，都由轮椅在青石板上压出了一道入地三分的深深印痕。

&esp;&esp;再没有比这更鲜明的提示了。

&esp;&esp;洛九江重新挥出了一刀。这一刀和刚刚比起来并不快，可洛沧一见他的架势，眼中便露出半丝笑意。

&esp;&esp;一刀接着一刀，洛九江手中的刀锋越来越快。与此同时，顺着他挥刀的圆弧轨迹，踩着脚下特定的步法，他每一刀中所积蕴的惯性就如同握着他的手腕一般，带着他更快的向前走。

&esp;&esp;就是这样。洛九江想：他稍稍抓住那种“快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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