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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越鸣砚应了，燕白见宋濂又匆匆去接待别人，方才对越鸣砚说：“宋濂对你倒也好，这玉的确做防具最好。”

&esp;&esp;越鸣砚将玉收了，问燕白：“宗主对我特别，也是因为我是师尊的徒弟吗？”

&esp;&esp;燕白道：“你很聪明嘛。”

&esp;&esp;越鸣砚叹气道：“我怕这礼收了，届时需得承情的是师父，给她平添麻烦。”

&esp;&esp;燕白道：“不会啊，那可是秦湛。”

&esp;&esp;越鸣砚困惑问：“师父名为秦湛，那麻烦就不存在了吗？”

&esp;&esp;燕白剑答不上来，他像是头一次才想到这样的问题。

&esp;&esp;秦湛实在太强大的，她强大的就好像这世上不存在任何困难与烦恼，所以当遇上了真正的麻烦事，大家都喜欢丢给她。

&esp;&esp;就好比四十年前那一战，又好比当年的朱韶。

&esp;&esp;越鸣砚心想，众人都觉得他命途坎坷十分可怜，可在他看来秦湛也不见得有多幸运。世人都觉得她无所不能，可这世上哪有真的无所不能的人呢。

&esp;&esp;越鸣砚无法和燕白一样觉得秦湛对他的好是理所当然，之前还好，当他彻底明白成为秦湛的徒弟到底意味着什么后——他不仅没觉得喜悦，反而越觉得不安。

&esp;&esp;越鸣砚回了剑阁，秦湛一路既往于山门前等着他。

&esp;&esp;夜幕低垂，秦湛微微垂下眼，像一颗星星，使得越鸣砚总是能看黑暗中赏剑会02

&esp;&esp;赏剑会开始的当日，宋濂问秦湛是否参加。

&esp;&esp;他心里自然是希望秦湛参加的，话里话外不由多加暗示，只是秦湛听了没有说话，宋濂便将目光投向了越鸣砚。

&esp;&esp;越鸣砚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越鸣砚被宋濂盯着，又看了看秦湛，他思忖片刻开口道：“宗主是如何想的？”

&esp;&esp;宋濂闻言，满以为越鸣砚这是要给自己递梯子，即刻道：“赏剑会是为了你得剑而庆祝，秦师侄自然是亲自到场更能显得其郑重其事。”

&esp;&esp;越鸣砚闻言笑了，他温声道：“宗主好意，弟子感激不尽。只是师尊为弟子开剑楼已是令人侧目，若是再由师尊亲至，会否让旁人觉得我门阆风无人可贺，才由着一无名小卒荣贺至此？”

&esp;&esp;宋濂闻言面色微微一变，他哪里听不出越鸣砚如此自贬是为了替秦湛避开麻烦，但越鸣砚的这话偏偏戳中了他心里最在意的东西，使他原本的年头不由产生了动摇。

&esp;&esp;宋濂迟疑道：“你是秦师侄的徒弟，这倒也未必——”

&esp;&esp;越鸣砚只是笑了笑，可他不在继续劝说，反而令宋濂越发不确定原本的决定。

&esp;&esp;他左右思量，最终竟然道：“秦师侄惯来不爱出门，还是算了吧。”

&esp;&esp;宋濂虽如此说，却在临走前对着秦湛说了句：“秦师侄这个徒弟，心思缜密，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。”

&esp;&esp;秦湛闻言也笑了声，她对宋濂淡声道：“小越是我的徒弟，自然好。”

&esp;&esp;宋濂笑容不减，只是其中意味令人琢磨。他施施然走了，徒留越鸣砚心下一紧，下意识回头看向秦湛。

&esp;&esp;秦湛微微垂眸看他，她的眼中越是瞧不出什么情绪，越鸣砚心里便越怕。他知道自己在秦湛心中是怎样的，正直、谦卑、好学、勤奋——总之是个令人省心的徒弟。

&esp;&esp;但绝不是宋濂暗示的那样，是个心思复杂又隐秘的凡人。

&esp;&esp;人的经历往往会给人的性格添上许多色彩。越鸣砚是个正直的人，否则他也得不了眠冬剑。可自幼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他对于旁人的情绪极为敏感，更是学会了顺着旁人的心思说话、甚至引着别人的心思说话。

&esp;&esp;这样的技巧或许在凡世里，还能看做是才能。但在以修行和实力为尊的修真界——说的更直接些，在秦湛面前，绝对是歪门和邪道。

&esp;&esp;他不由的便想起被逐出门墙的朱韶，他自认比不过朱韶，那先前下意识地那些话，是否已惹得秦湛生厌了呢？

&esp;&esp;可惜燕白剑不在。若是燕白在，大概还能告诉越鸣砚一声：“不用害怕，秦湛她根本听不出来！”

&esp;&esp;越鸣砚提心吊胆，生怕因为这点儿习惯而遭厌弃于秦湛。

&esp;&esp;没想到秦湛慢慢地眨完了眼，带着点儿困惑问他：“先前宗主在我不方便问，你不希望我去会上吗？”

&esp;&esp;越鸣砚：“……啊？”

&esp;&esp;越鸣砚，一位自认猜人情绪一等一的前视力不好选手，如今视力正常了，竟然看错了自己最在意对象的情绪。

&esp;&esp;秦湛的那阵沉默根本不是婉拒，而是在考虑自己若是到了会上能做些什么，又该做些什么！

&esp;&esp;越鸣砚明白之后简直苦笑不得，他向秦湛行了一礼，而后方温声道：“不，师尊愿意去，弟子很高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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