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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礼部尚书叹了口气，提着衣角出门。

&esp;&esp;“嘎吱”一声，房门打开又合上。一阵风趁机从缝里吹入，桌上点着的烛火摇晃一阵，无力熄灭。

&esp;&esp;屋内顿时黑了许多，只有一侧的灯火还照亮她的脸。

&esp;&esp;探病

&esp;&esp;方拭非吸了口气，往暗处挪了一点，将自己埋在桌案的阴影下。

&esp;&esp;鞋子还被橘色豆火照着，黑色的鞋面上已经结出了一层白霜。

&esp;&esp;外间的声音小了些，人似乎都被遣散了。但顾登恒应该还在。

&esp;&esp;方拭非抬起手，抹了把自己的脸。

&esp;&esp;她身边的人似乎都不长久。

&esp;&esp;来来往往，生生死死。

&esp;&esp;最早离开她的是父母，然后是各种萍水相逢的朋友。

&esp;&esp;所谓萍水相逢，也是患过难、救过命、称过肝胆相照的交情。她以为那些朋友，情同手足，可最终他们的告辞，只寥寥于一句话。甚至有些连句再会也没有，就各奔东西了。

&esp;&esp;人的感情该说深说浅？时间过去，她也快要忘记。唯一不变的，就是她始终还在奔波。

&esp;&esp;前后共有十余年，她身边只有一个杜陵。

&esp;&esp;可杜陵亦不能陪她长久，他死了。

&esp;&esp;如今顾琰也出事。

&esp;&esp;是剑锋太冷冽，还是高处不胜寒？他们手中的武器，究竟要指何方？

&esp;&esp;卢戈阳有句话说得对，自己不对他说真话。

&esp;&esp;有秘密的人，最要学会的就是说谎。

&esp;&esp;她不仅欺人，还要自欺。

&esp;&esp;方拭非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人的剪影。他们面容模糊，渐行渐远。

&esp;&esp;风流云散，一别入雨。

&esp;&esp;“三生命孤昔，万里路酸。”方拭非问，“这是我的天命吗？”

&esp;&esp;杜陵说：“不是。这是你的身份。”

&esp;&esp;这是她的身份。

&esp;&esp;方拭非头靠在小臂上，热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只是忽然觉得难受，那情绪一泛起，有如山崩地裂汹涌而来。

&esp;&esp;过了不知多久，房间的门又被推开。一道身影朝她小步靠近。最后在她跟前停了下来，

&esp;&esp;对方沉沉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有耗子在太医院偷吃东西呢？还是有人在偷哭啊？”顾登恒抓着方拭非的手往外拉，一碰到便惊得松开手。
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屋里比外边暖和不上多少，方拭非坐的地方更是远离炭盆。湿衣服上盖着的一件外袍，反而将热气隔绝在外。

&esp;&esp;她手腕上的布料一阵冰凉，分不清是水还是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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